刚才，从头到尾看了玉成先生的画，首先我还是向玉成先生画展成功举办致以热烈的祝贺。今天来了这么多艺术家，说明我们非常喜欢玉成先生。我看玉成先生的画想说两点，一个就是关于偶然和必然。玉成先生绘画偶然这个概念是李主席的评价，用了一个很关键的词，我觉得用得非常好。就是说，玉成先生的画源于偶然，包括他的艺术历程也是很偶然的一次机会，或者是一次铺垫产生出来的。看他每一张画我觉得偶然性因素非常多，就是他在构思和表现过程中间，我看偶然性跟他的必然性（关系），是偶然性在前，必然性在后，很多表现他是根据画面的偶然效果，最后来完成这样的，而不是事先去像我们做一个草图，或者做一个方案去实现。所以我觉得在他的画中间，存在（偶然性）这样一个特色，也是特点。这个也说明，我们在艺术创作中间，是不是也要重视这个偶然性，因为偶然性有时候它可能会达到一种奇异的效果。像玉成先生的画中间很多变化无常，很丰富的形态，我觉得他对偶然性的这种把握，思维的这种凝练是很重要的，也很有关系。所以，我觉得今天玉成先生能有这样的成就，能有这么多的作品，我觉得是一个偶然到达必然的这样一个结果。

　　另外一个，关于他的风格、形态，还有表现笔墨的这种特色上我有一种思考。看了玉成先生的画，我觉得也很受启发，我看评价中间有很多前辈，还有很多理论家对玉成先生的画有评价，比如说对你有一个新表现主义这样一个定位。当然我的看法是我觉得玉成先生的画很接近新表现主义，但是未必能拿新表现主义来冠名，我觉得他的画非常自由灵动，因为他里面有很多偶然因素。所以，我们不可能把他的画做一个很概念化的流派定位，我觉得玉成先生的画还是非常中国化的，非常本土化的，很地道（东方式的）。这种表现语言中间，肯定受到西方表现主义、现代主义的影响，那么这些影响呢，我觉得他都在他对笔墨的理解和融化中转变了一种呈现方式。也就是说，让我们看到中国笔墨的力量，而不仅仅是色彩的力量，虽然色彩的方式刚才我跟曹教授在这还探讨，虽然色彩是他最后呈现的一种表达，有时候在笔墨不足的情况下他可能用色彩来结构，或者说破坏这个画面，然后让画面呈现得更丰富，但是总的来说笔墨还是画面的一个支撑，基本的结构和基点。所以我觉得这个笔墨并不像我们说的没有笔墨，或者是无笔墨，实际上是把笔墨潜藏在一个画面的视觉的传达中间，所以他的画很有冲击力。

　　程大利先生评价说你的画很静，刚才翻这个文章我觉得也是很有意思。我们看到你的画面，实际上我感觉到非常激情，非常激昂的，但是程先生这个话也说得很好。他说的这个静，我的理解可能就是你在做艺术的时候，你的心态很静，我觉得这对我们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启示。我不知道玉成先生在做其他动作的时候是个什么状态，但是看到你在做艺术的时候，你是很投入的，我们把这种投入看作很静，就是他并不是画面上反映的这种激情或者躁动，而是画面中间所反映的一种思想，或者说你的一种感悟体悟，也就是我们中国古人说的用心入画也好，用我们自己的主观来表达客观的世界，都是这样。

　　刚才我为什么讲到新表现主义，甚至于也有人界定你是基本上属于抽象派抽象表现主义，我觉得这个也是值得思考的一个问题。我的看法就是，对玉成先生的画他并不抽象，就是我们在看画的时候，包括我自己是不是有这样一个习惯，我们总是在画面中间去找一种具象的形态，在寻找着你的山脉、河流、大海，或者是其他一些形态，我们似乎在抽象中间要找到这种变化。实际上，我觉得这正好是玉成先生的画跟传统的一个连接，就是假设说他丧失了对这种形态的把握，我们恰恰可能把他完全归结于西方的抽象派，包括美国的行动画派。但是，他跟美国行动画派所不同的就是，他对笔墨的把握是从画面整体的结构中间，或者是画面整体，我们叫做意境这样一个范畴中间来表现。所以，他跟传统有一个很深的或者很密切的连接，我觉得他的画应该是从传统走向现代这样一个过程的一种表达。当然，可能将来玉成先生的画又有一个很大的突破和变化，甚至完全走向我们所说的抽象，因为现当代也有很多学者对抽象讨论得比较多，有的人甚至认为中国恰恰缺乏抽象艺术，所以让我们的艺术变成了一种程式化的状态。但是，也有学者认为我们的意向，就是中国画中间的意向概念，恰恰是西方所指认的那个抽象，只是我们的文化方式，文化认识观不同而已。那么，我觉得意向的成分在玉成先生的画中间表达得更为突出和更为完满一点。总的来说，玉成先生的画我是很欣赏，今天也是带着一个学习的眼光和目的来看您的画。

　　我现在也是做艺术教育，我们现在教学生，在给他们提高艺术审美的过程中间我们很纠结。他们并不是喜爱艺术，或者说热爱艺术，可能有时候对他来说是非常强迫的。我就想玉成先生不知道在学生时代是受到什么样的教育，然后在有一天突然这个偶然出现了这种勃发和喷发的这样一个艺术创作激情，所以我觉得这也是应该对你的一个个案研究，因为你是半路上杀出来的一匹黑马，但是如果没有早年的对艺术的认识和积淀，我想那个井喷现象也不会发生。这也提醒我们在做教师，在给非艺术专业学生上课的时候，我们也要更加认真和投入，也许有一天，他们中间就能出现玉成先生这样的画家。

田卫戈（西北师范大学艺术中心主任、教授）